江波涛在海湾里散步,美西夏季的阳光是在很烈,他戴着一顶草编的帽子,米色的短袖衫和白色的短裤,像个美国人一样趿着人字拖出门。
热风吹拂长杆的苇草,蔚蓝色的大海平静地卷着一点波澜,一排排纯白的帆船停靠在岸边。渡口潜进水里一半的潮湿木栈道上趴着小海豹睡觉。江波涛跟他打招呼,它甚至还会“摇手”。
海的那边是加拿大,江波涛在想温哥华免税的球鞋。
这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看他,这里游人很少,被人注意很难不发觉。余光很轻地转了一圈,对方竟然在不远处的木制海景别墅里——那排豪宅还没完工,有几间房顶还是空的木架——居然会有人在上面画画。
是包工头的儿子吗?江波涛首先想到。
画画?对,好像架了一个画架。
他斜眼瞄过去,是个白色麻布衬衫的男人,宝蓝色的短裤,皮凉拖,看的很清楚。金色的阳光充满木架的房间,年轻男人似乎很好看,居然也是个亚洲面孔,手腕在阳光下发亮,举起长笔杆的时候,挽起衣袖的小臂曲线很动人。
江波涛停下脚步,侧头睨着脚边的小浆果灌木,改变了站姿。接着,他敏锐地注意到男人的手腕一顿,笔尖走势徒转。
他向前迈步,伸手揽右手边的芦苇,男人手臂一提,再次变化。
他抬胳膊捋头发,扬下巴摆出男模耍酷的姿势。男人的笔飞快地抹过调色盘,浓重咖色颜料盖住之前人影,是全新的动作形态。
江波涛信手拈来地换了几个pose,一步一凹造型,速度越来越快。这对他来说很容易,不过是假期里多拍一份杂志硬照而已。
画家开始会随着他转动手腕、涂抹重来;之后干脆扯来一根铅笔在草稿上快速定型。
这像是一个默片的游戏,江波涛越玩越嗨,无声地咧嘴大笑,动作快的像是跳一曲探戈。画家在与他竞速,翻飞的白色腕骨像女郎疯狂摇曳的珍珠贝耳扣。
怎么会察觉得这么敏锐?江波涛不知道,理论上这么远的距离他应该根本看不到这么清楚。但他就是知道。
“咔嚓!”
突然有轻微的声音打破宁静,江波涛猛地回头,阁楼上的画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抓起身边的相机,按下快门。
像是破坏规则。
江波涛强迫自己怒视镜头,却觉得自己瞪进了那波澜温暖的海湾,白色的海鸥悠悠鸣叫。
三分钟以后,喻文州听见身后简陋的木楼梯传来响亮的“噔噔噔”的声音,伴随着工人愤怒的英文喊话:“Hey! The boy! Where are you going? Get down, now! ”
喻文州转头,好像听见门框上白鹅卵石的风铃摇晃:有人“推门”而入,然后维米尔画里鲜牛奶和烤面包的香味虚无地蔓延出来,那一大蓬空气带着幸福的浓郁味道。
“我准备在休息亭野餐的,牛肉汉堡和蔬菜汁,还有今天早上刚摘的樱桃,”江波涛揣兜,非要挑挑眉,“很甜哦。来吃午饭吗,画家先生?”
喻文州眨眼,起身顺手卷起画布:“我的荣幸。”
撑开的红色太阳伞是八月的大丽菊,海湾的热风和热浪亲吻过它,然后变成爱情。
Fin.
最后强行升华一下,江江生日快乐,超喜欢你!
耶
原型是???我忘了名字了,美国西北毗邻温哥华(等我去查查
终于搞了喻江哈哈哈哈好圆满,口头讲了很久了,大家磕一下吗?很不错的拉郎西皮
@六道轮回 快来看这西皮终于在我手底下出生了